四个小时庭审结束，蓝冠官网来自各地的支持者在夜幕中又匆匆赶回了家，第22号法庭又恢复了平静。

今年冬至，林雨没有选择跟家人团聚，而是搭乘飞机从成都来到北京。隔天，他要应对一场至关重要的诉讼。

  12月23日，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第22法庭内，链家、贝壳联合起诉房产SAAS厂商成都好房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好房通）的“不正当竞争案”一审正式开庭。好房通CEO林雨到庭应诉。

  胡景晖提早半小时抵达法院，身着金丝绒藏蓝色外套，出庭为好房通作证，力挺林雨。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反垄断霸凌”。

  一年半前，姚劲波在京攒局“全行业真房源誓约大会”，我爱我家、中原地产、21世纪不动产、麦田房产等创始人代表纷纷响应，为其站台助威，将矛头指向贝壳找房。

  林雨得到了一批中小中介的支持。在庭审现场，有几位中介代表，专程从石家庄、陕西和株洲等地赶来，蓝冠官网他们要给林雨和胡景晖喊一声“加油”。在他们看来，老胡就是“地产界崔永元”，敢说真话。

  因为法庭只设置6个旁听席位，原告、被告各半，绝大多数媒体和同业只能在庭外静候。法院工作人员提醒，此次审理仅是双方证据交换，通过双方举证情况决定是否下次开庭，不会产生具体结果。

  （一）

  4月26日，林雨收到一份由北京链家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和天津小屋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向北京朝阳区人民法院递交的民事起诉状。据悉，天津小屋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系链家的关联公司，运营贝壳找房网站和APP。

  这场诉讼的导火线为“中介胜经”公众号上的爆款文章，其中不乏10万+阅读量，而其运营主体正是好房通。开庭前两天，中介胜经推送了一篇《灭霸的响指》，署名林胡冲，细数了左晖手中紧握的六颗宝石。

  “第一颗宝石为链家召唤来了资本；第二颗宝石让金融业务顺利易主；第三颗宝石令全行业背上了沉重的壳；第四颗宝石把前面三颗宝石聚拢的钱放进了一个池子；第五颗宝石用各种途径的钱收购房产，赚钱差价；第六颗宝石在租客和房东之间建立了一个难以逾越永续食差的收费站。”

  而在贝壳和链家看来，“中介胜经”上发布的文章存在诋毁之言，且好房通产品与贝壳找房产品高度近似，已超越同业竞争者的底线，“一方面通过抨击原告赚取流量，将流量转化为微信公众号广告位招商的利益；另一方面利用公众不满，将原告的潜在客户转化为自己的客户，推广自己的中介服务和手机软件应用。”

  林雨则认为链家和贝壳是在翻旧帐，“起诉书中提出的文章没有一篇是运营团队原创，全部为转载文章，且很多文章是2015年转载的。不是我们写的内容，我们却要证实。”

  （二）

  林雨与左晖方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在2018年。从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左晖，无比沉迷技术赋予中介的能量，这也是链家最有优越感的地方。彼时，链家欲收购好房通。

  林雨断然拒绝链家的控股条件，“一是不想这么早卖公司，二是从内心上觉得跟左晖不是同路人。”

  早在2008年，林雨选择关闭传统中介公司，步入开发智能移动经纪系统；八年后，好房通正式在新三板挂牌上市，成为四川在新三板挂牌的首家房产交易SaaS服务商。目前，林雨在好房通持股31.95%。

  左晖收购好房通失败后，并没有停止脚步，链家转而收购另一家SAAS厂商——易遨。

  在胡景晖看来，“SAAS系统开了后门，链家贝壳可以看到易遨软件所有用户的经营情况、业务操作流程和经纪人效率，通过数据了解区域头部公司和中小公司的情况。后续贝壳去拉这些公司‘入壳’谈判的时候，就对这些公司了如指掌，这是违反职业道德。”

  现场中介坦言，95%中介公司都没有全套房产管理系统，它包含ERP、小程序和公众号等，全中国能做出全套系统的只有五六家，好房通就是其中一家。最大的区别在于，这几家卖的是产品，而贝壳卖的是品牌。

  林雨最不满的是被扣上了“不正当竞争”的帽子，“我们不做资源和交易，跟他们没有直面竞争，我们给中小中介公司输出it和互联网能力，让它们可以活下去。”

  他继而解释道，“链家、贝壳、德佑和21世纪等贝壳系，在很多城市门店数量超过50%，看起来是多平台，实际上是单平台垄断，通过系统把所有资源垄断，再通过规则进行资源分配，不管什么中介品牌在成都都在给贝壳打工。除北京之外，成都是贝壳的样本城市，贝壳、德佑和链家三种形态的收入和利润兼好，其他很多城市中，贝壳还处于大笔投入阶段，甚至在亏钱。”

  （三）

  贝壳找房成立一年零八个月，无论从房源、成交、经纪人数量等指标衡量，它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内房地产经纪平台霸主，但不可否认，其所到之处一直有同行的质疑之声。

  今年9月，金华百家房地产中介机构代表共同签署了《反壳联盟条约》，联盟的530家门店喊出：反对垄断，抵制不良竞争。类似的抵制贝壳和“脱壳潮”事件还出现在浙江绍兴、江西南昌、广西北海和江苏盐城等地。

  一位从株洲专程赶来庭审现场的中介小老板道出了原由，“贝壳用各种办法‘挖人’，为了叫我改名，就谈了八次。贝壳链家是资本加持的公司，它可以用亏损模式来玩，统一市场后，再逼开发商多点佣金，最后让老百姓买单。而陪玩的我们只能改变模式制度，增加广告等成本投入，利润也从15％降到2％。”

  左晖曾喊话贝壳找房2019年实现盈利1美元的口号，也让很多中介人心惶恐，“利润1元说明模式不赚钱，头一年亏钱、第二年赚1块钱，接下来还要跟资本交差。而我们只签合同两到三年，长期很难活下去，贝壳让我们没有安全感”

  而另一位从石家庄来的中介，则抱着“看热闹”心态，“大多数中介对贝壳的心情很复杂，而我最担心‘去老板化’，自己的角色会在未来消失。”

  近期，新房销售市场的渠道争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反贝”的声音再次此起披伏。

  陈劲松对渠道直接开炮，“原先卖楼都有行业规矩，我们大概就是1%以下的代理费，现在启动渠道，渠道费用6%，营销费用上升了6倍，这个渠道营销费用都是谁在分？这里面涉及的不是100万、1000万，而是上亿的腐败。”

  不仅局限于中介、代理公司，开发商阵营也加入到“反贝”阵营。由于贝壳大幅度提高开发商的分销佣金，从3%以下提到5%、8%，甚至最高超过10%。胡景晖直言，得罪开发商是敲响贝壳的丧钟，“天津新房渠道费规范上限2.5%，就是开发商去天津住建委告状的结果。”

  四个小时庭审结束，来自各地的支持者在夜幕中又匆匆赶回了家，第22号法庭又恢复了平静。

  林雨在朋友圈留言道，“我个人对本次官司的输赢已然看淡。我将和胡景晖先生共同创立经纪行业公平竞争联盟，联合起来发起全国范围的‘反不正当竞争、反垄断、反欺压’诉讼。”